“书生也会不正经呢。“小狐狸轻靠在书生的肩上，娇媚如无骨，粉面如似含春，犹如一朵桃花开在了三月里，娇不可言。


    书生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古籍，将她轻轻揽入了怀中。


    “书生今儿为何回来如此之早，要往日，书生可是要傍晚才能归家呢。”


    书生的手抚摸着狐狸的耳朵，笑道：“思念。”


    “思念？”


    “先前觉得，思念二字极为俗气，但自打遇你之后，我便自觉是个俗人。”


    ...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了小狐狸的帮助，书生渐渐有了些钱财，带着小狐狸搬入了城中。


    他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家。


    小狐狸很享受和书生外出的时间，每当走出集市，书生的手中总会多出一些小玩意。


    沾满了糖浆的果子，几个被捏成小鸟的唐人，或者是精美的装饰物。


    一日，她如同往常一样，在集市上等着书生归来。


    早已熟络了集市的她慢悠悠地逛了起来，欣赏着集市上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


    “你干什么！”


    在路过一个卖珠宝的地方之时，一个妇人突然吼叫道。


    小狐狸被吓了一跳，疑惑地四处观望，但这摊前，只有她一人而已。


    “把东西拿出来！我都看见了！”那妇女气冲冲地走到了小狐狸面前，这时候周围的行人也围了上来。


    “我..我没拿你东西！”一时间，小狐狸已经忘记了书生的叮嘱，开口为自己辩说道。


    这下周围人都乐了。


    “还是个女贼，听这声音，这小贼应该长得不赖。”


    “这不是徐书生家的那个怪人吗？我经常看见徐书生带着她四处游逛。”


    “遮得这么严实，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我老早就注意到她了，鬼鬼祟祟的，果然手脚不干净。”


    小狐狸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刚刚路过这里，但看眼下这局势，根本容不得她解释。


    “没拿我东西？我分明都看见了！我那枚从凡兽体内取出的血珠，就是你拿走了！”


    一个长着酒糟鼻的胖子笑道：“有没有拿，搜一下不就行了？我可是对这家伙好奇得紧。”


    那胖子继续说道：“你们都不敢做，那就由我来代劳.....”


    听见这句话，小狐狸大惊失色，她倒是不怕被搜出什么，但是这耳朵和尾巴....会给书生带来麻烦的。


    可如果不搜身，那肯定没有办法证明她的清白。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花大娘，你那假血珠，我以真价买了。”在小狐狸束手无策之时，书生那温柔的声音响起。


    小狐狸回过头，发现书生用力地挤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假血珠，我那可是真血珠！就算你想买，我还不卖呢！”


    重重的一袋银子落到了她的面前，书生笑道：“花大娘，我并没有跟你讲道理，我是来给我家丫头撑腰的。”


    “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可好生收好，别又说被人给偷去了。”


    说完后，他牵住了小狐狸的手，小拇指轻轻地挠动小狐狸的掌心，示意她放心。


    “左胖子，今日一事，我记下了，希望你两以后演戏，能够逼真一些。”


    ——————————


    “我..我没有偷东西。”路上，小狐狸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知道。”


    小狐狸抬起了头，很是不解地说道：“可是..可是你明知不是我，为何还要给她银两。”


    “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


    “最近我们太过于高调了，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花钱，可免去一劫。”


    小狐狸听了下来，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如果我比他们更强呢？”


    冷风呼啸而过，掀起了小狐狸的青丝。


    “有点冷吧？看来今夜的晚风比我更期待拥抱你。”


    书生走上了前，将她轻轻揽入了怀中。


    “可莫让晚风占了便宜。”


    .....


    日子并没有平静太久，有一天，书生夜晚并没有回家。


    小狐狸守在门外，那一晚，晶莹的雪花将其覆盖，成为了一个雪人。


    书生不允许她单独出门。


    次日，书生被抓的消息传来。


    坏人做了好事，那叫浪子回头。


    而好人做了一件坏事，那叫原形毕露。


    即使他是被冤枉的。


    .....


    那一日，小狐狸动手了。


    在这个城市中，没有她能够依靠的人，所有人都是帮凶。


    书生光明磊落一生，却因为贼人入了狱。


    凡人哪是她的对手，虽然平日在书生的面前极为乖巧，但至始至终，她都是一只妖。


    花大娘，左胖子，这些让书生入狱的人，都被她亲手送下了地狱。


    那一日，妖女屠城。


    那一日，这里将不再具有罪恶。


    最终，她看见了在地窖中的书生。


    “书生.....”


    书生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冷漠地说着：“小狐狸，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手伤人。”


    “可是他们...”


    “没有可是。”


    小狐狸愣在了原地，神色不安地望着书生。


    “你走吧。”


    “人妖殊途，你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还是原来的声音，但是却让小狐狸觉得有些刺骨。


    小狐狸的眸子不再明亮，透露出几分凄然之色，面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我们约定好了的。”


    书生面无表情地说道：“人这一生，总是要放弃很多东西。”


    “包括我？”


    “包括你。”


    .....


    小狐狸走了，书生独自一人从地窖中爬了出来。


    周围尸横遍野，书生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小狐狸永远不会回到这里，这便是离别的意义。


    他服下了一枚猩红的丹药，这是他在商会花了重金买到的东西。


    可以让他，变成一个被杀戮支配的兽人。


    那夜的雪很奇怪，像遗憾，像重逢，像爱而不得。


    后来，其他城镇听闻小镇被灭，派来了真正的修真者。


    他们看见了一个正在啃食着尸体的肉身，胃中一阵翻滚。


    兽人的头颅被砍了下来，被他们带了回去。


    那些人的死，他并不怪小狐狸。


    一束光照进了铁塔，铁塔中的肮脏龌龊被呈现，这束光就有了罪。


    白昼之光，不知夜色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