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赶紧摇摇头，“奴婢说错话了，二公主玉雪可爱，肯定是得太后娘娘喜爱，才特地接到慈宁宫养着的。”


    “奴婢只是希望主儿得宠复位，宫人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海兰没有说谎，因为大如之前被罚俸一年，这一年里碎玉轩的饭菜虽然不是馊掉的，也都是品相最差的。


    宫人们平日里不仅得不到赏银，出去还会受针对。


    搞得不少有门路的宫人都走门路离开了碎玉轩。


    内务府总管说如今宫里人手不算充足，而且碎玉轩也就住了闲贵人一位主子，便没有补充人手。


    海兰如今非常苦，吃不饱、穿不好，还要一个人做几个人的活。


    大如发神经的时候，还会半夜把海兰拉起来，让海兰陪她回忆墙头马上的故事。


    海兰见大如又开始发神经怀疑自己有攀龙附凤的心思，无奈之下只能发誓。


    “主儿，奴婢发誓，奴婢绝无半点攀龙附凤的心思，奴婢只是想吃饱、穿暖，活得体面些........”


    大如这才没有继续摆着一副吃人老妖怪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体面是要靠自己争出来的。”


    “你若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体体面面的，自然也就体面了。”


    海兰闻言，都绝望了，大如是真的从来不顾及身边的人。


    自己的额娘前阵子病重，自己都拿不出银子来救济家人。


    若是主儿像别的主子那样体恤下人，这个时候自然会给银子让自己送出宫去，或是联系宫外的母家派人请大夫去照顾一番。


    甚至都不用派人，主子在宫外的母家原本就会照顾好家生子的家人，因为都是主家的奴才。


    自己这个乌拉那拉氏的家生子，是闲贵人的陪嫁侍女。甚至过得还不如其他妃嫔宫里的二等宫女。


    皇贵妃身边的陪嫁侍女素练如今是永寿宫的掌事姑姑，那派头比宫外的一些命妇都足.......


    庆嫔娘娘从御膳房要来的小宫女，如今都成了庆嫔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专门负责给庆嫔娘娘做点心，那也是过得十分得意。


    海兰越想越心酸，索性不再想了。


    直到这日，皇贵妃娘娘看了敬事房的记档，发现闲贵人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侍寝过了。


    于是，皇贵妃便安排了闲贵人去养心殿伺候笔墨。


    大如虽然心里十分憋屈，觉得自己被皇贵妃怜悯了，自己明明应该也是能做正妻的，为什么还要皇贵妃怜悯才能得到伺候笔墨的机会？


    想是这样想，大如还是很听话地去了。


    毕竟，大如并没有什么才艺可以争宠，如今皇上越发忙碌，也很难见到他了.......


    正巧，这日弘时心情很好，见大如没有再画那样奇怪的妆容，便也十分和气地邀请大如一起去如意馆赏画。


    弘时看到郎世宁画的自己的油画画像，十分满意。


    大如便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道：“皇上，可以让郎世宁大人也为嫔妾作一幅这样的油画吗？”


    弘时觉得这是件小事儿，便笑着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画像，跟郎世宁说便是。”


    “朕倒是没想到，这一年多，你的审美品位进步了不少啊。”


    大如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皇上又取笑嫔妾。”


    一旁的海兰觉得大如今日的表现真心不错，应该可以趁机混一两次侍寝了.........


    弘时笑着说道：“你有什么想法直接与郎世宁说吧，朕爬梯子上去找找圣祖爷的画作。”


    弘时万万没想到，大如能跟郎世宁聊到欧洲那边都是一夫一妻制。


    更没有想到的是，大如作为一个如今宫里位份最低的妾室，竟然问了那样的问题。


    “皇上，为什么咱们大清不像欧洲那边那样是一夫一妻制啊？”


    弘时也摸不着头脑，很困惑地想了一会儿，最终给出了自认的高情商回复。


    “如果朕也实行一夫一妻制，那就没有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