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长孙皇后的坚持


    李夜暗暗按下心头的波澜，缓缓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李世民：


    “陛下宽心，微臣绝非滥杀之辈。只要他们不再对微臣心生恶意，微臣定不会主动挑起争端。”


    李世民闻言，心中的大石稍落，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闻卿此言，朕心甚安。至于你麾下那些暗卫，朕亦不多过问，


    你自有你的考量，他们亦是你的一道屏障。”


    李夜未再多言，只是恭敬地拱了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世民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李夜行了一礼，转身步出殿门，步伐稳健，背影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


    待李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李世民的目光变得深邃，


    心中暗自思量，却也不再多言，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只待时间来见证这一切。


    随后，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不合时宜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步伐不由自主地迈向长孙皇后。


    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深情的光芒，低语道：


    “观音婢，这段时日，朕的心中真是空缺得紧，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宫中少了你的身影，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寂寥。


    你就随朕回宫吧，不然，朕怕是要在这空旷的宫殿中，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长孙皇后闻言，并未立即被这番深情所动，她轻轻侧首，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


    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您的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会感到孤单呢？


    没有了臣妾这后宫之主在一旁‘碍手碍脚’，您岂不是能夜夜欢歌，尽享人生之乐？


    罢了，臣妾在夜儿这住的很是习惯，也不想再回那冷静的宫殿之中了。”


    李世民闻听长孙皇后那斩钉截铁的回答，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观音婢，你身为后宫之主，自知你缺席之时，整个后宫便会乱作一团，便是朕也束手无策啊。”


    长孙皇后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此事易解，陛下大可废了臣妾这皇后之位，


    另择贤良，册封新后，岂不简单？又何来难解之说？”


    李世民未曾料到长孙皇后会如此言语，心头火起，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握她的手，


    怒声道：“胡闹！此番你必须随朕回宫，不容分说！”


    长孙皇后瞧着李世民那一脸怒容，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戏谑道：


    “哟，陛下这是要给臣妾颁发圣旨了？倘若臣妾不接旨，莫非也要如夜儿那般，领受陛下的责罚不成？”


    言罢，她眸光流转，似是在静待李世民的反应。


    李世民闻言，恍若从梦中惊醒，语气瞬间柔和了几分，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


    “观音婢，朕知晓你心里还因夜儿之事对朕有所不满。


    但朕已妥善处理，夜儿亦未曾责怪于朕，这不正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吗？”


    长孙皇后面色一沉，声音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皆大欢喜？那不过是夜儿深明大义罢了。


    你贵为君王，他身为臣子，他又能如何？只不过自己受气承担而已。


    他是给你面子，可是这事我这个做娘的不能不给我儿子出气！”


    李世民无奈地坐到了椅子上，眉宇间满是困惑与不解，他轻声叹道：


    “观音婢，往昔你总是那般明理识体，何以今日竟变得如此模样？


    此刻的你，与那凡尘中的普通妇人又有何异呢？”


    长孙皇后闻言，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地回应道：“我本就是一介平凡妇人，心中所系，唯有吾儿。


    我为儿出头，但求心安，并无半点悔意。至于不回宫之事，我亦有我的考量。


    你可知夜儿医术超群，他曾言我因多次孕育子嗣，身体已大伤元气，亟需精心调养，不可再为琐事所累。”


    长孙皇后边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却透着无比的坚决：


    “不然我活不了多久，我不能这么早死，我还要活着看着我的夜儿生子，看着他子孙满堂。


    想象着那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坐在花园的藤椅上，


    膝下围绕着他的孩子们，欢声笑语，那该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况且，除了夜儿，我还有承乾、泰儿、丽质这几个我心头所系的骨肉至亲，


    他们的每一步成长，我都渴望亲眼见证。


    他们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实在难以预料他们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在你心中，那所谓的朝堂权谋、大唐盛世，总是凌驾于一切之上，


    乃至不惜一切代价，正因如此，我怎敢轻易言死！”


    李世民闻听长孙皇后此言，神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步履匆匆至她身旁，左顾右盼，满目关切：


    “观音婢，你的身子竟已虚弱至此？那你更得跟朕回宫，


    宫里那么多太医在，才能更好的照顾你啊！


    况且，那些孩子皆是朕的心头肉，血脉相连，朕岂会忍心将他们置于险境？


    对于他们的未来，朕早已悉心筹谋，只盼他们能茁壮成长，前程似锦。”


    长孙皇后闻言，轻轻哼了一声，直言不讳道：“你还有颜面提及此事？


    夜儿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肉至亲？你为了那所谓的朝堂大局，不也牺牲了他？


    再者，你以为夜儿昔日劝你宽待太子之事，能瞒得过我？


    你我夫妻多年，同床共枕，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


    只是我身处后宫，诸多不便，不便过多置喙罢了。


    然而，你可曾顾及过我的感受？诱使我亲子相争，你可知道，作为母亲，我的心如刀绞？


    李世民，你着实令我寒心。自今日起，我誓不再踏入宫门半步，


    那虚无的后宫之主之位，于我而言已毫无意义，它根本无法护佑我的孩子们周全。


    除了承乾，你的太子，我的其余骨肉，我都将带往楚王府，


    或许在李夜的教养之下，他们能拥有一个比你所构想的更加光明的未来。


    至于承乾，他身负大唐储君之重责，他的命运已与你、与这大唐的未来紧紧相连。


    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倘若有朝一日，你察觉到他不再适宜肩负太子之重责，


    还望你能慈悲为怀，将他温柔地归还于我。”